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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脉

龙脉

出版图书 | 陶砚瓦, 沈婉佳 | 已完结
2021-02-17 14:04:4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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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龙脉》主要讲的是:这顿饭吃过之后,岳顺祥已被正式聘为筹建顾问,专职负责筹建小楼过程中与北京市的联系协调。机关由陶砚瓦与之对接服务。尚济民并且指示陶砚瓦,马上为其安排一间办公室,并配备办公家具和用品。目前这事儿还只有陶砚瓦知道,机关工作一切照旧,秋水无痕。第二天,7点刚过秋曼莎就来了。她和往常一样,手里提着刚打来的暖水瓶,优雅而有分寸地先敲敲门,优雅而有分寸问候早安,优雅而有分寸地打扫室内卫生,并泡上一杯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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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脉5

随着国家发展,北京市作为首都,在人口、建筑诸方面的扩张,恐怕是全世界最迅猛的扩张了。陶砚瓦当年当兵时常到北京“送稿子”,那时北京的人口是500万。刚转业时人口接近1000万,现在据说有3000万了。你几天没到一个地方,过几天再去,可能一座楼就起来了,一条街翻新了,一条路冲直了。用日新月异形容,可谓所言不虚。

先是往二环以外发展,没几年就往三环以外发展,现在四环以外也很少余地了,五环外都算市区了,更有不少人往六环外,甚至到河北的燕郊、廊坊、固安,涿州还有张家口方向买房。人们在一个新奇的年代,不断创造着各自的新奇。

这个新建的小楼要放在什么地方呢?

陶砚瓦一边考虑着起草请示,一边傻傻的暗自思忖着这个漫无边际的问题。

他甚至在没人时,找来北京市最新版的地图,端祥来端祥去,象要排兵布阵的元帅。

其实,有人比他更着急,这个人就是尚济民。

此刻的尚济民,正独自坐在办公桌前,苦苦思索。桌上一堆文件,有待批的,有待阅的。他手里拿着一根吸水软笔,既没批,也没阅,而是在想建小楼的事儿。

那天他见到总理,只是如实汇报他了解到的情况,他没想到总理听完之后,竟说了一句:“你们可以考虑建个小楼”。

尚济民听了,立刻感到这句看似平常的话里,蕴含着一个沉甸甸的政治举措。总理亲自提议“建一个小楼”,既是对专家学者普遍呼吁的一个积极回应,更是从崇文尚德、尊史重道的文化思维出发,体现中央政府接续和弘扬中华文化传统的决心及行动。

兹事体大,但具体操办起来,真要“建一个小楼”,可不是件容易的事儿。需要把总理的指示,与国家的法规、部门的实际一一衔接对应起来,还要抓紧运作,争取在自己任期内完成。

他象一个以长考为杀敌利器的围棋高手,又象一个面壁悟道的高僧大德。桌上杯子里的水早凉了,他竟一次也没碰。

陶砚瓦着急是瞎着急,尚济民着急才会有办法,人家是部长,是一把手嘛。

果然,很快便有消息来了。那天孙谦通知陶砚瓦:今晚在机关安排一桌餐,领导要宴请北京市老领导岳顺祥,并且请陶砚瓦作陪。陶砚瓦一听就明白了。

岳顺祥,江苏人,曾任老书记秘书。历任东城区长、书记,市委党委、组织部长,奥组委执行主席,干到68岁了,还没算完全退下来,还在市委上班,保留着秘书、司机、办公室等原有待遇。可知此公在京城党政界之尊贵。

机关食堂在半地下的负一层,有重要宴请安排在机关办公楼的三层,有电梯可达。时间定的是6点半,6点一刻,陶砚瓦已站在大门口迎候。一辆挂“京安”牌子的车子一到,陶砚瓦立即迎上前去,想着打开右后车门,却见前面车门里早有个小伙子跳出来把车门开了,并且一手扶人,一手护头,架出一位老者。陶砚瓦即知他们便是岳顺祥和他的秘书张宏,也忙上前挽着另一只胳膊陪同上楼。先到接待室,尚济民已先行到达,两人握手寒喧,稍事停留后,就到餐厅落坐。宴请开始。

因为是第一次来,级别又比较高,所以标准定得不低。但岳顺祥有好多东西或者吃得很少,或者连动也不动。尚济民就说:“砚瓦,叫他们过来,岳主席是不是不合口味啊?”

按照惯例,这种规格的宴请,都是分餐制,亦即所谓“中餐西吃”,就是由服务员将每道菜肴按位分发到餐客盘中。它一是避免了大盘混吃的交叉接触机会,二是避免了欧美人士因为不会使用筷子而产生的尴尬,因为它为每位客人都准备了中西两套餐具。北京爆发“非典”之后,这种吃法已经非常普遍。

近年来西风日渐,不少人“崇洋”,什么都往欧美靠,连这么吃饭也叫“西吃”。实际上,这种吃法早在4500多年前就在中国出现了,有考古成果证明,最晚在龙山文化时期,我们的先人就采用以小食案进食亦即分餐制的方式。在不少古墓的壁画中,也多有这样的场面。鬼知道那个时候欧美人的祖先是什么吃法?

但万事万物没有百分百正确,这种吃法好是好,它也有两个弊端:一是极易造成食物的浪费,经常有客人原封不动的把自己分得的食物放在那里由服务员收走,二是吃饭时必须由服务员在现场伺候,一个人还划拉不开,经常要有两三个服务员站在旁边伺候。

好在中国人多,就业不易。估计仅餐厅服务员的从业人数,也会是一个惊人的数字。

今晚就是两个服务员:一个是身材高挑的河南姑娘秋曼莎,一个是个子比秋曼莎矮、身材比秋曼莎胖、皮肤也比秋曼莎粗糙的河北固安姑娘周芳。

机关食堂有服务员,她们的服务范围仅限于食堂,俗称“餐厅服务员”。领导宴请的服务员是平时为机关办公室做卫生打开水等杂事服务的服务员,俗称“楼里的服务员”。二者虽然都叫服务员,但却有着些微的区别。从形象上也不难分出来:后者总体上要漂亮顺溜一些。更重要的是,她们的隶属关系也不一样。楼里的直接归服务中心的服务处管,餐厅的归服务处下面的膳食科管。

这有什么区别吗?有!就相当于前者是机关兵,后者是连队兵。机关人员对她们的看法也有很大差异,她们自己的感觉更是不同。

秋曼莎们每次参加这种服务都算加班,是要加钱的。如果宴请密集,她们每月的收入可能比年轻的公务员还要高。

按说,解决岳顺祥吃可口菜的问题,问他本人,再让服务员吩咐餐厅准备即可,即使需要喊餐厅主管小邓上来,也应该是叫服务员去喊。尚济民却偏偏让陶砚瓦去叫,陶砚瓦就知道他或者是故意做给岳顺祥看,以表示对他的重要地位十分尊重;或者是他有什么话不便当着陶砚瓦说,有意把他支开。所以他嘴里答应着,马上站起来出了门。出门时听背后岳顺祥说:“不用,济民同志,我身体不大好,糖尿病。吃东西有忌口。”

他并没有去叫小邓,而是去了趟卫生间。从卫生间出来,在洗手池洗手的时候,秋曼莎象一阵风飘过来。嘴里轻声叫着“主任!有个事儿你听说了吗?”

还没等陶砚瓦出声,她就讲道“周芳怀孕了。”

“啊?”陶砚瓦心里一惊。“真的吗?”

“是真的!刘姐从医院取的化验单。”秋的声音更放低了,头离陶砚瓦更近了,分明可闻到她青春的身体上散发出的好闻的味道。

“是谁的?”说完这句话,陶砚瓦自己都感到很尴尬。

秋曼莎坏笑一下:“不知道,放心,又不是你的。”

“好,等宴请结束后再说。你先把小邓喊上来,说领导叫他。我回办公室打个电话。”

陶砚瓦抓紧给家里打电话说了一声,结束太晚就不回去了。他来机关比较久,算是个老人儿,领导允许他在办公室摆了张单人床,中午可躺一会儿,晚上有事也可以住下。

转身回来,他轻声对尚济民说:“他们马上过来。”然后又到桌前坐下,接着吃饭。他眼睛斜视一眼周芳,果然看她小肚子似有微微隆升的意思。

这顿饭吃过之后,岳顺祥已被正式聘为筹建顾问,专职负责筹建小楼过程中与北京市的联系协调。机关由陶砚瓦与之对接服务。尚济民并且指示陶砚瓦,马上为其安排一间办公室,并配备办公家具和用品。

目前这事儿还只有陶砚瓦知道,机关工作一切照旧,秋水无痕。

龙脉6

第二天,7点刚过秋曼莎就来了。她和往常一样,手里提着刚打来的暖水瓶,优雅而有分寸地先敲敲门,优雅而有分寸问候早安,优雅而有分寸地打扫室内卫生,并泡上一杯茶。

“周芳的事,我问了问王姐,她说医院讲已经怀孕5个月了,不能引产了,只能是生下来。”秋曼莎手上忙活着,嘴里也不闲着。

陶砚瓦诺诺应着,没表示任何意见。他虽然兼着服务中心法人代表,但服务员上面有班长,班长上面有服务处,服务处上面有分管副主任,他不能听到一个小服务员说了什么,就找这个找那个。

当然,他心里其实也在想:周芳肚子里的孩子会是谁的?是领导的?那将是天大的丑闻!是司处级的?是哪个处以下人员的?车队的?陶砚瓦基本把整个机关的男性筛了一遍。但想不出任何明确答案和哪怕一丝线索。

他不急。因为这事说到底,和他本人没有太大关系。

秋曼莎见陶砚瓦不愿意答腔,也不再多说,干完活儿,拎起空暖水瓶离去。

服务员有轮换制度。一个季度轮一次。本季由秋曼莎负责陶砚瓦的办公室。

秋曼莎是目前资历最高的服务员,算算已经五年多了。当年的一把手心细,什么事情都管,机关进公务员是大事,每年面试他不便出面,人事部门便全程录像,放给他看,由他拍板选用他满意的。服务中心进人他也管,包括车队、打印室、门卫、厨师和服务员。他都要一一过目,他看不上眼的,决不能进来。特别为自己服务的服务员,必须由他亲定。他一旦选好哪一个,除非他自己不用了,否则谁也不能替换。

秋曼莎是某市职专航空服务专业的学生。号称学的是“空姐”专业,入学时要求形象、个头儿。实际这都是教育产业化,教育为挣钱的产物。到处学空姐,哪里需要这么多空姐?真正当了空姐的,还有不少是花钱托人才去的。大部分“航空服务专业”毕业的学生,其实是做什么的都有。

秋曼莎那批来了6个人,为了这6个学生,按照一把手要求,陶砚瓦亲自到河南那个地级市跑了一趟,省里对口单位的一把手老梁陪他一起去学校,从两个班六七十人中,选了她们6个女孩子。

记得秋曼莎是由老梁选中的。那时她还没发育好,小柴鸡儿似的,并没有引起陶砚瓦注意。但老梁那天只说了一句话,就是说第五组打头数第三个不错,指的就是秋曼莎。

从此陶砚瓦跟老梁再没联系,秋曼莎自己更不知道老梁为什么看中了她。但一个陌生人的随便一句话竟然就决定了她的青春岁月怎么过。

这6个孩子来时,由该市教育局长、学校校长陪同。一把手还请他们吃了饭,就在尚济民请岳顺祥这个房间。

这种事对尚济民来讲是不可思议的。他也是一把手,但不能想象尚济民会在此请一个素不相识的某地级市的教育局长,更别说什么职专校长。但当时的一把手就请了,而且吃的喝的说的都很尽兴,没有人感觉有什么不妥。

机关的氛围都是由一把手营造的,他的个性、好恶如何,他在某一时期的关注点在哪里,影响整个机关的情绪和状态。而尚济民这个一把手,与前任的风格迥异,他对这些事情完全没有兴趣,谁来谁走,包括谁在他办公室服务,他一概不管不问。

当初来的6个人,陆续走了5个,都是有了新的人生规划,自己辞职走的。秋曼莎没有走,似乎也没有什么想法。她没有什么野心,连个班长也不想当,就做普通服务员。工作也一般般,但也不出什么纰漏。

由于她毕竟是由陶砚瓦亲自选来的,陶砚瓦或多或少对她有所关照。在秋曼莎心里,也感觉陶砚瓦是把她带来的,所以就有所依靠。比如有一天她给陶砚瓦打电话,刚开口说话就哭起来了,说她姐姐开了个时装店,被北京的批发商骗了,3000元押金不给退。钱是她交的,她就急哭了。陶砚瓦马上给那家公司打电话,那家公司答应不退钱,但可以去挑选同等价值的货来抵。也算是没有吃太大亏吧。

大概也是搞得太久了,最近秋曼莎找陶砚瓦让帮着找工作,在北京、郑州都行。有对象了吗?没有。急着想嫁人了?不是。陶砚瓦看着她,想想她刚来时的模样,真是出落得越发象个大姑娘了。她不再耍小性子哭鼻子了,不再为些破事儿和周围人员闹别扭了,啊,好象也不再因为每个月的那个疼得打滚了。

说起来当年陶砚瓦真见过一次,那天晚上他正好在值班室值班,一个服务员慌里慌张跑来,说秋曼莎肚子疼,你快看看吧。过去一看,陶砚瓦也傻了眼:秋曼莎在宿舍床上窝着,头埋进两条腿间,分不清是哭声还算叫声,总之是就要死的样子。陶砚瓦赶紧说叫个车送医院吧,就和另一个服务员去抬,秋曼莎却死活挣蹦着不去。过了一阵子,声音慢慢小了,似乎在好转,但是她不肯抬头,只是说,主任你走吧,我没事儿了。另一个服务员就使眼色说,没事儿了,她每个月都疼成这样子。陶砚瓦就知道了是怎么回事。

为秋曼莎换工作的事,陶砚瓦也真上了心。找了几个认识的老板隆重推荐,介绍说她长期为部长服务,多次给总理副总理倒茶上水等等,尽量吹乎。但都未能如愿。一是秋的学历太低,二是秋的期望值太高,第三,老板听说是为一个小服务员找工作,都感觉是与陶砚瓦有某种特殊关系的女孩子,虽然没有直接说,但从他们的各种反应可清楚感觉到。等真知道没那回事,人家实际上也就不再真管了。有一次陶砚瓦把秋曼莎叫上,与一个老板见面吃饭,之后那个老板还打电话叫她去陪酒。陶砚瓦知道后,严肃告诉她以后不可以再去了。

不去了,工作的事也没任何着落。期间收到过秋的一条短信:主任,谢谢您对我的关心和帮助。我知道我的学历不够,是当初没好好念书,现在明白也晚了。我爸爸妈妈也都感谢您!实在不行,我就回家去吧。这条短信让陶砚瓦很伤感了一阵子。

周芳是河北固安人,紧邻北京的大兴。在机关做服务员已经三年多了。主要给尚济民服务。虽然尚不要求他的服务员固定,但一把手的服务员会有机会接触一些重要机密。前些年曾有敌特收买某大机关服务员,偷取机密文件的事情发生,所以各机关对主要领导身边的服务员尽量固定并格外重视。

周芳的情况和秋曼莎不同,她毕业于普通中学,是前任一把手的司机介绍来的。凡是跟一把手沾边的人,都是与众不同的。比如秘书,也许只是个小科员,但他们叫司长都是直呼其名,没有叫张司刘司挂上职务尊称的。有个段子说秘书把职务搞乱了,就是指这种情况。报载河北省委书记的秘书,曾给副省长一个耳光,那应该也不算太奇怪。

一把手的司机也不可小觑,往往由一把手本人或其老伴儿选定。只要给一把手开车了,他就不再是普通的司机了。他可能会向单位提各种要求,你得尽量安排落实,因为你也不敢问是他的要求还是领导的要求。比如他说要装警灯,而且是他自己已经定了,只是来取支票去结账。你也就别问了,签字吧。问也没用,一把手会说:啊对对对,好好好。问了反而十分尴尬。再比如他要修车,就有可能自己找地方去修,自己取支票结账。因为按照规定,只有正部长级的车才是真正的专车,牌子是顶配的奥迪,排量高,对修理的要求也高,他有充分理由说明怎么怎么不同,需要怎么怎么特殊修理,你不同意也挡不住他这么办,末了你干生一肚子气,还可能影响领导对你的看法,怎么办?还用问吗?

前任一把手早走了,他的司机也不来机关了。但前任在任期间弄来的人还都在,新来的一把手也都不会去动他们,也许会慢慢从中遴选一二极品,给以某种信任。新来的一把手会慢慢往机关进人,精心培植自己的骨干队伍。周芳只不过一个小服务员,她的位子也没人去争。如果不怀孕,没有几个人会注意到她。尚济民整天忙,也从不会去理会她的肚子。

大概10点来钟,服务处长赵连通进来报告周芳的事情。说前天安排服务员体检--这也是抗“非典”时立下的规矩--查出来了,医院专门找负责人说明了情况。一问,说体检前周芳曾找另一个服务员,请人家代她查几个科目,那个服务员不肯。说明她本人是清楚这件事的。经了解,周芳在北京有个男朋友,曾在下班后来找她,有人曾在多功能厅碰见过她和一个小伙子在一起,说他们也不开灯,别人去找东西,无意中用手电发现她们,吓了一跳。当时没当回事,现在想那应该就是肚子里孩子的父亲了。

陶砚瓦说,不管小伙子是谁,只要不是咱们机关的人就好。这样吧,既然她本人知道,又不肯明说,那我们也没必要捅破,你捅破了更不好收拾。因为她自由恋爱我们管不着,因她怀孕我们辞退她还不是正当理由。所以你们找她谈话,说查出来她身体不好,建议她回家休息,先不用上班了。明天派辆车直接送她回固安家里,一定要把人交给她父母,只要交了,我们什么责任也就没有了。另外没必要给大领导报,因为本来跟他也没什么关系,处理完后他问起来就告诉他,不问就算了。赵连印连声说好,就照陶主任意见办。

赵连通一走,陶砚瓦心想,如果是原来的一把手,此事你不在第一时间向他报告,他会相当不愉快。

后来听赵连通说,和周芳的谈话很顺利,她说不用机关派车送她,她叫她男朋友来接她回家。第二天果然有个小伙子带车来接她,赵连通对小伙子说,周芳身体不好,你要好好照顾她。小伙子说,放心吧领导,我会照顾好周芳的。

小说龙脉,姑娘怀孕(5) 试读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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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只陶宁呀点评:

《龙脉》是非常不错的一本小说,作者描写细腻,人物形象生动,有些地方又略显幽默,想象力丰富。虽然有些人评论说套路老套,但在旧套路的基础上创新就是值得推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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