士可杀不可辱,我若不在这宫里当差,平日里也算是豪气干云的,怎能任他这般羞辱?思及此,我想也没多想,直接伸手抚上他细嫩白皙的面颊,“小王爷可莫要高兴的太早,小心日后娶了如我一般的‘黄面婆’!”
我的手上本是有瘙痒粉的,此处大庭广众不能用针,所以我便只能出此下策,给他一些教训。
只是我脑子一热,却早已忘记了男女有别。
那安云庭也被我摸得愣住了,呆呆地看着我,半晌耳根处竟爬上了淡淡的粉色。
我这才反应过来事情不妙,再看坐上众人,皆是若有所思的看着我二人。
即便是离他甚远,我也感受得到他那寒冰似得眸光。
我连忙跪下,不敢抬头,“容逸殿前失仪,请皇上太后恕罪!”
半晌也未曾传来任何人的声音,但身侧的尘土却扬起了一些,原来是安云庭,他竟跪在了我的身侧。
“是臣不好,方才一时兴起想同容太医玩笑,求皇上太后莫要责怪容太医!”
我有些惊讶地看着身边的人,却如何也没想到他竟然会替我求情。
如果说方才的宗政熙只是脸色淡淡,那么这回看来,他脸上竟已没了任何情绪,一双漆黑眼眸死死盯着我,那样子仿佛捉住了妻子红杏出墙的丈夫一般。
我吓得不敢抬头。
不过好在太后是宠爱安云庭的,又替我们在他面前说了好话,约摸也到了围猎时辰,这事便作罢了。
到了黄昏十分,围猎才结束,不过听闻宗政熙却不慎跌落马下,受了些伤。
陈子田匆匆赶来,要我过去诊治,想想今天他那副要吃了我的样子,我连忙看向一侧的温玥,做出一副面目纠结难忍之态,“那个……温太医,我突然有些腹痛,不知可否代劳?”
陈子田也来了脾气,站在一边冷冷地道:“温容太医莫要和咱家耍什么花腔,倘若真的耽误了陛下的病,你是万万吃罪不起的!”
话都说到这份儿上了,我自然不能拒绝。
来到宗政熙所驻的营地,他竟在这里放了一盏烛灯,里面幽暗的紧。
“微臣参见皇上!”
那踏上之人并未说话,只是传来了一道微弱的痛苦呻,吟之声。
这声音我在熟悉不过,天气渐渐冷了,莫不是体内的寒毒发作了?
想起他每次寒毒发作的痛苦模样,我的心头一斤紧,连忙上前,顾不得什么君臣之礼,“阿熙,可是寒毒发作了?!”
只是话音刚落,腰间一紧,接着天旋地转,人便被压在了身下。
这营寨幽暗,我并不能看清他的样子,只能感受到他那冷冽的气息。
还没等我反应过来,唇便被堵住了,泄愤般的撕咬让我疼痛不已。
我‘唔唔’两声,可是他并没有停止的意思,却变本加厉,伸手去扯我的官服。
“别碰我!不要碰我!”
我不知为何,我竟觉得十分委屈,他到底是将我当成什么了?他的那些后妃吗?
他动作一顿,又凑近了我一些,我这才看清他眼里那痛苦挣扎的情绪,还有一种让人难以理解的偏执,“我不碰?谁能碰?安云庭,还是温玥?!”
他话音一落,又开始不顾一切地吻我,我受不住,手脚乱蹬起来,可无奈他力气大的吓人,我竟被制得动不了。
“阿熙,阿熙,不要这样,别这样,好不好?”我眼泪忍不住落下,颤着声音求他。
他理智微微回笼,这才顿住了动作。
我眼泪止不住,身上的衣服也被剥得只剩下一件,脸上那层淡黄的‘薄膜’也渐渐脱落。
宗政熙伸手去揭,我想阻止也已经来不及。
静谧的夜里只听得一声微凉的吸气声,我别开脸,可他却突然将我的脸摆正,低头同我以额抵额,“怎么办?我该怎么办?”
我知晓这是他最忌惮的一处,也是爷爷最忌惮的一处。
“我应该将你藏起来,你这般样子,是祸。”宗政熙躺在了我的身侧,将我搂到怀里。
我小声地哭着,突然想起爷爷临死之前对我说的话。
“小逸,你可要记得,莫要再卷入宫廷之中了,三年后,或者提早离开。”
“莫要哭了。”宗政熙见我眼泪不止,轻轻拍着我的肩膀,哄着我。
我已经许久没见他这般耐心了,可是我更忘不了的是,他方才一时冲动差点对我用强。
“这宫廷本就是非甚多,如今你这般对我,我怎么安然度过三年?”我抬眼看他,“我不想同你的那些后宫妃子一般,我亦不是!”
“我从未将你当成他们,今日是我气晕了头,谁想到你今日竟当着众人的面去抚那安云庭的脸,你可知……你可知这会带来多少麻烦?”
我抿唇不语,他又亲了亲我的额头,“小逸,答应我,日后不要再这般冲动了,可好?”
我点了点头,今日之事,着实是我错处许多。
“那你呢?我差点被你欺负了去?怎么不说?”
他有些不自然地别开脸,半晌才轻声道:“我情不自禁。”
今日他这一番折腾,总算是在亲自为我涂上换颜散后又千叮万嘱后过去了。
我出了营寨后,夜已颇深,陈子田很在我的身后,一直送我到我居住的营寨,这才道:“有些事情,你莫要怪陛下,日后你便懂了。”
我紧了紧身上的披风,淡淡道:“这句话我也送你们,有些事,日后你们自然也会知晓。”
秋围三日,很快便结束了等到回王都的时候,竟出了意外。
一个一身江湖行头头戴斗笠的人只身一人突然出现在了宗政熙的马车之前,说是想要鸣冤。
我心中一动,自然想到了惠妃那装事。
御林军挡在了宗政熙的马车前,司徒将军也是厉声高喝,“好大的胆子,竟敢挡王驾,这是你鸣冤的地方吗?!”
那人无所畏惧,直接解开自己身上佩剑,下马跪于众人眼前,高声道:“此乃先帝御赐尚方宝剑!我以此为誓,若无此冤,五雷轰顶!”
司徒将军有些为难,打马回转,本想去问问宗政熙的意思,不想他竟直接掀开了明黄色的车帘,一袭玉雪白衣落于人前,到像是镜花水月,美得有些不实。
“是何冤情?”
我在马车中坐不住,终是掀开车帘去看。
那人既然持有先帝的尚方宝剑,来头定然不小,否则也不敢在拦着御驾鸣冤。
“启禀皇上,草民的父亲乃是先朝吏部侍郎董允,如今父亲已经退隐庙堂,可听说张大人一家之事,不免痛心疾首,父亲今日让我过来,便是为张大人一家鸣冤的,小人一家愿以性命担保,惠妃娘娘绝不会做出这等狠毒之事,定是有那居心叵测之徒,蓄意陷害,还望陛下明鉴!”
他这一番慷慨激昂铁骨铮铮地说辞,倒是颇有些威武,竟将马车前的一众大将震慑到了。
安彼怀是第一个站出来的,毕竟是自己的女儿,差点被毒死,怎么说都听不得这番言论。
“大胆狂徒,惊扰圣驾,信口雌黄!此时已证据确凿,哪里容得你狡辩,来啊,给我拿下!”
安彼怀怒不可遏,看了眼身边的御林军统领,只是那统领刚要动作,宗政熙一双黑眸便落向了他,“朕怎么不知,安大人何时竟有这般先斩后奏的习惯了?”
他的声音不大,但却带着毋庸置疑的威严。
安彼怀自知方才太过冲动,连忙请罪。
“陛下,请恕微臣一时冲动,此时事关燕贵妃的性命安危,臣也是被这乱臣贼子气晕了头。”
“既然是关乎燕贵妃的,那便更要将此人带回去调查一番了,否则朕还真是放心不下,安大人以为如何?”
那安彼怀方才虽口口声声称自己的过失,但面上仍是理直气壮,看来还是有恃无恐的。
“这个安大人,好生嚣张。”我撇了撇嘴,看了眼一侧的温玥,小声道:“你看他的样子,摆明了是得理不饶人的。”
“陛下才亲理朝政一年,之前可都是安太后垂帘听政了,安彼怀为摄政王,这安家亲信已然众多,又怎能不嚣张?”
我听后沉默半晌,当年他毫无预兆地去争这个位置,我便知晓,这前路难行,如今只盼着他能运筹帷幄,万万沉得住气才好。
回到太医院之后的几日,我便尽力的研读医术,如今在燕贵妃身边侍奉,总归是要万分小心的,总不能事事都让温玥来挡。
只是,我没有想到的是,安云庭近两日也时常往我这太医院跑,起初我以为他是想要找我寻仇,处处提防,可这几日下来,我才发现,并非如此。
“小黄,你给本王一些那日围猎你在本王脸上涂的痒痒粉可好?”
小黄?我强忍胸中怒火,将脸转到一侧,不去理会他。
你才小黄!不你是小红,小黑,小绿!
安云庭见状,又转了个方向,“别那么小气么?好东西自然是要拿出来的。”他说的有些理直气壮,即便不知道他要这东西到底为何,可心里还是有几分猜测的。
“小王爷,微臣如今正在给燕贵妃配制安胎药,实在不知您说的那是什么,小王爷请回吧。”
安云庭本就是安彼怀的独子,又是皇亲贵胄,因此脾气自然不小。
“好你个小黄!本王是看得起你才问你来要那东西,你竟这般不知好歹?!”他清俊的面上浮起了一层怒气,伸手便要过来拉我,我眼疾手快地拿起身边针灸包中的针便直插在他的食指。
“唔……”
一道闷哼声响起,我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做了些什么,连忙抬眼,安云庭此时已经满面冷汗。
他伸手去拔针,赤红色的血珠便蹦了出来,我抿了抿唇,刚要开口,安云庭便打断我,“还愣着作甚,过来帮本王包扎!”
我叹了口气,将他的手拽过来,找到一边的金疮药涂抹上了一些。
不过片刻,他食指商阳穴处的红肿便消散了一些。
“小……”
“小王爷,微臣叫容逸,小王爷可唤微臣作容太医。”我一脸正色地说着。
我只记得曾经爷爷养过的一条狗,才叫小黄,这称谓听起来着实让人有些不悦。
“容太医可是讨厌本王?”
他垂下眸子,突然这般一问,但是将我给问住了。
可是心里那句‘你说呢?’却是如何都说不出口。
“小王爷日后若能少来找我一些麻烦,容逸便谢天谢地了。”
他楞楞地看着自己被包扎好的手指,喃喃开口,“原来,你竟是这般想的。”
我还没弄清他说这话是何意?他便又没头没脑地问道:“容太医可想出宫玩玩?场面在这深宫内苑,都将人给拘坏了。”
虽不知他这番话有几分认真,但我听来却实有些动心。
自从来了这太医院后,我已有几年没有出宫看看了,最最想念的便是乌衣巷口那家卖桂花糖糕的,不知还在不在。
“过几日便是中元节了,你可以随我同去,介时,我定然带你吃香喝辣。”
“我自然想去,只是我们太医内院之人若是没有陛下的手谕,是不能擅自离开的。”
“这又何难?偷偷溜出去再神不知鬼不觉地回来,那便万事俱备了。”他话里话外倒是轻松。
这宫里人多嘴杂,虽然是地处幽僻的太医院,也免不了发生什么意外。
思及此,我连忙伸手堵住了他的口鼻,对他摇摇头。
虽不知他葫里卖的是什么药,可能溜出去玩一玩,对她来说还是极好的。
“若是你能劝说燕贵妃那日不要早早地过来召我,我便能同你过去,我们未时回来便可。”
“如此,那便定了,姐姐那边交给本王。”
其实我想要出去,实在是因为有些馋那桂花糖糕,宫中的东西再精致再好,也不是我爱的。
小说强宠医女:皇上你不行,妒忌 试读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