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了看她,继续说道:“他们本来就是上司和下属的关系,经常出入各种场合,只是后来,都没怎么避嫌了,我碰到的次数,也就多了。”
“你知道的,我们做律师的,接触的客户大多是富豪名流,也要私下收集很多信息,多少也会知道一些。”
她别过头,擦了下眼睛,拼命地整理好自己的表情。
“所以,好几个月前,全世界都知道,我的丈夫出轨了,只有我自己蒙在鼓里,呵……”她自嘲地笑了一声,眼泪却顺着脸颊淌了下来。
她是被自己蠢哭的。
冯锦尧看着她的样子,眼眶暗暗红了红,神色里透着心疼。
“正如你所说的,你不相信他会做出那样的事。”
她用力闭了下眼睛,眼泪再一次流出来,浑身暗暗发抖。
冯锦尧看着她,深邃的眼眸里露出心疼的目光。
在他的印象里,她是聪明的,强大的,彪悍的,挺着八个月的大肚子,还能在美国融资大会上,大杀四方,为公司拿到融资,多少男人都败在她的手里。
可此刻,她却脆弱得像个无助的孩子。
他突然笑了一下:“一个渣男而已,有什么值得伤心的,扔了他,你要什么样的男人找不到。”
她看着他,他笑得那么灿烂,仿佛这真是一件值得开心的事。
“你不懂。”
此时,她在他眼里,只是一个不知深爱是何物的年轻男人。
“他只有一个,不是谁都替代得了的。”
她边说边哭,呼吸出入,胸膛起伏,心脏也跟着抽搐。
“我们是校友,大二就在一起了,我的世界,只有他一个男人,我们拥有共同的梦想,不分彼此的努力奋斗着,才有了今天的一讯,今天的我们。”
“你知道这一切对我来说,是什么吗?”
“所有的一切,点点滴滴,那是我的人生,我的命啊!”
“可现在……”她双手捂着自己的胸口,五脏六腑都在抽搐:“这种感觉,就像……就像我的心被撕开了一样,好痛,好痛……”
冯锦尧起身拥上去,抱住了她。
她将头埋在他的怀里,“呜……”地崩溃大哭。
他的手在半空中僵了僵,捂着她的后脑,安抚道:“哭吧,哭出来会好些。”
她只哭了几声,就停了下来,松开他,起身,进了卫生间。
冯锦尧愣愣地站在原地,这个女人的情绪变化,是不是太快了?
卫生间里,苏瑞用冷水洗了一把脸,又对着镜子,把头发梳理好,尽可能将自己打理得整齐得体,才从卫生间里出来。
冯锦尧守在门口,看到她,目瞪口呆。
眼前的女人,虽然眼睛又红又肿,素颜,皮肤状态也很差,但精致的面孔里,却透着精气神,一双凤眸,泛着清亮的光芒,那是一切苦难,都磨灭不了的光芒。
即使穿着病服,她周身的气质,高雅大气,好像刚刚抱着自己崩溃哭泣的她,是他的幻觉。
他突然就笑了。
“苏瑞还是苏瑞,即使只当个家庭主妇,也消磨不了你的神采。”即使她放弃了让她发光发热的职场,她还是没变。
看着比自己小的男人崇拜欣赏的目光,她自嘲地笑笑:“你不了解家庭主妇。”她的脸上闪过一抹痛苦与挣扎,又恢复了平静。
他长臂一伸,按住了她后面的白色墙面,长身一倾,就将她壁咚在墙面上:“那你这个家庭主妇的秘密是什么?”
她眼眸一张,错愕地看着他。
他星宸般的眸子灼热地看着她,好奇,又肆无忌惮,如一个赤子少年,就如十年前的傅临深。
他卷着袖子的手臂几乎贴着她的脖颈,她已经能够感受到他皮肤上的温度,以及他身上好闻的独特香味。
她本来不想跟他聊这些的,严格来说,他们并不熟,但现在,她不说,是无法离开这里的。
“我儿子。”
提到儿子,她整个人都精神了起来。
“他就是我心里的一团火,一团不会熄灭的火。”她骄傲地跟他说。
他不由一震,神色温柔了下来。
她垂下眼眸,避开他的目光,眼底闪过几片泪光。
傅临深,也是她心里的一团火,让她有无尽的能量,无所畏惧,勇往直前。
可如今,这团火就要熄灭了,让她好痛。
她抬起头来,看着他:“你心里的那团火,是谁?”
冯锦尧蓦地一震,目光闪躲了一下,长身微起,就要避开她,突然凑近,薄唇几乎贴着她的嘴唇,两人瞳眸近在咫尺。
“你怎么知道?”
“看出来的呀,直觉,还有你的眼神。”
他微微一怔,这个女人精明得可怕。
“就是你啊!”
她刚想笑,嘴角却僵紧,笑不出来。
近在咫尺的眼睛,泛着夺人心魄的光芒,却如宇宙最深邃的黑洞,她看不透,也就分不出他话里的真假。
惊愕地片刻,她抿唇笑笑。
如果是年少的时候,她会信。
不用他这么说,就他这张脸,这撩人的气质魅力,就足以让女人们迷失了。
她经历过一场纯粹完整的炽烈爱情,虽然现在爱情出现了裂痕,她依然还在那场爱情里,所以,她不为所动。
“你不信?”
“别闹了,我要去接泡泡。”她心里很急,也表现了出来。
“师姐,五年前,我就跟你说过了,你是我的女神。”
“我十八岁刚进深大的时候,就把你当成了我的偶像。”
“我想,我的机会来了!”他的目光变得炽热,透着强烈的企图心:“这就叫,念念不忘,必有回响。”
她不由一怔。
想起五年前,在他们初次见面的校友会上,他的确说过她是他的女神,要不是他现在这么说,她都想不起来。
她敛了心神,完全不为所动:“冯锦尧,我没时间和你闹,现在很晚了,泡泡见不到我,会害怕的。”
“我没有开玩笑。”他认真地说了一遍,直起身来。
苏瑞来到床头,迅速收拾着自己的衣物,钱包,手机:“谢谢你今天救了我,你是不是付了一部分医药费?回头我给你转账。”
她已经收拾好东西,往门口去。
冯锦尧拎着东西,已经站在门口,为她拉开了门:“已经结过账,可以直接走了。”
她怔了一下,来不及多想,往外走去,他跟着她。
来到医院楼下,她拿出手机,就要打车。
“这边,我开车送你回去。”
“不用了。”她习惯了不假手于人,直接拒绝。
他打量着她:“你就这样去接泡泡?”
她低头,看着自己,身上穿的病服。
“孩子还小,看到你这样,还要去面对父母婚姻的问题,应该会被吓着。”
她的脸色变了变。
他这是提醒她,她和傅临深的婚姻,会有大变故。
她内心是拒绝的。
“以前我没发现,师姐你在感情上,跟普通小姑娘一样,容易盲目。”
她抬起眼眸,怔看着他。
这男人,感觉跟大自己三岁一样,而且,他为什么总是盼自己不好?
此时,她还没有认识到这一点。
“你现在血糖也还没恢复,我先送你回去,你回去换身衣服,再去接泡泡。”
这个提议是最好的,她点点头。
上了他的车,他又将袋子给她:“这里面是医生配的药,治贫血和低血糖的,还有葡萄糖,你带回去服用,调理几天,再去医院复查。”
他说着,已经开动车子,送她回家。
她抱着塑料袋,看着里面分类好,写好服用说明的药物,身心都受着冲击。
她和傅临深都在公司上投入得太多,在生活上,他几乎没怎么为她做过什么。
结婚八年,孩子都五岁了,她还是第一次被男人这样关照着。
她转头看着专注开车的男人,车窗外的灯光照进来,明暗交映,更映得他英俊温柔神秘。
都说女人是温柔如水的,男人温柔起来,女人都得甘拜下风。
他是。
傅临深也是。
只是傅临深的温柔,不是对她的。
一想到傅临深,她的心底,又是一阵刀割的痛。
她很快转移了注意力,拿出手机,给泡泡的老师打电话,告诉她,自己呆会儿会去接他。
完本试读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