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人崩溃的催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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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除夕夜，女儿好不容易回来，我赶紧在家里安排了一场相亲宴。

　　都28的人，还没对象，我这当妈的愁啊。

　　谁知女儿却不领情：“妈，你不能别催了？你再这样，我真要崩溃了，没男人就不能活了吗，有合适的我自然就结婚了。”

　　她极其厌烦朝我怒吼。

　　“你崩溃？我跟你爸才崩溃呢！你知道村里人怎么说吗，你再不结婚，我跟你爸的脊梁骨都要被人戳烂了。”

　　男大当婚姻，女大当嫁。

　　我是她妈，操心她的婚事还不是理所当然。

　　1.

　　年三十，打工的子女纷纷从外地赶回来，平静的村子也变得热闹起来。

　　随着越来越多的年轻人到城市里发展。

　　也只有在过年的这个时候，村子才有了几分人气。

　　我拿着从村东头李大妈家刚收集到的小伙子照片，喜滋滋的向家赶去。

　　女儿长得好，学历高，工作也好，在村里那也是人人称赞的姑娘。

　　她呀，啥都好，就是有一样不好——

　　28了都没对象。

　　真让我这个当妈的愁啊！

　　每当亲戚邻居提起女儿的婚事，我就感觉这张老脸无处安放啊。

　　在村里，女子20不结婚那就是老闺女了。

　　她都28了，还不着急，也不知现在的年轻人是咋想的。

　　“不行，今年说啥也得将闺女嫁出去。”

　　想到儿子，我满脸坚定。

　　将手中小伙的照片放在抽屉里，就赶紧忙活着午饭。

　　2.

　　“妈，我回来了。”

　　我喜上眉梢，欢快的应答一声。

　　不一会儿，就见女儿拎着行李进了屋。

　　女儿穿着黑色羽绒，烫着波浪卷，脚上等着黑皮靴，整个人看着洋气又美丽。

　　不愧是我闺女，一年多不见又漂亮了几分。

　　餐桌旁，

　　女儿刚洗手坐下，我就一脸神秘的将那些早就准备好的照片拿来。

　　“妮子，快选选，这可都是妈好不容易收集来的。”

　　我兴致勃勃，眉开眼笑。

　　“什么啊？”

　　闺女下意识的问，伸手接过照片一看，小脸瞬间垮了下来。

　　“妈，你有完没完啊，回回过年都来这么一出，你再这样，往后过年我不回来了啊。”

　　她将照片甩在桌上，眉宇间皆是不耐，烦躁，脸上的反感是那么明显。

　　见她这不上心，无所谓的样子，我心里的火气也嗖嗖嗖见涨。

　　“你要是能带回个对象来，我能至于这样吗？跟你同龄大的，人家孩子都能打酱油了，你却连个对象都没，你知不知道我被人问起，有多丢脸，告诉你，今年无论如何你也得给我嫁出去。”

　　我“刷”的一下从椅子上站起来，用手指着她的鼻子劈头盖脸的一顿说。

　　越说越气，真是连吃饭的心情都没了。

　　“妈，我的事你能不能别管了？你再这样，我真要崩溃了，是我结婚又不是你结婚，难道我还不能自己作主了？”

　　女儿将碗筷用力放在桌上，气势汹汹。

　　“大过年的，你存心给我找不痛快，是吧？都三十的人了，还不急着结婚，你还有脸说崩溃，你再不结婚，我跟你爸才是要崩溃了。你要不选，那就听我们安排。”

　　我也来气了，站起来就是一顿输出。

　　“妮子，听你妈的，姑娘家的眼光别那么高，我们是你爸妈，还能害你不成。”

　　老头子皱着眉头劝说。

　　“就是，姐，赶紧嫁了吧，要不就成大龄剩女了。”

　　儿子吃一口糖醋排骨，也劝说道。

　　“嫁人，嫁人，从我23以后，你们就天天将嫁人挂在嘴上，我又不是缺胳膊短腿烂在家里，你们究竟急什么？结婚又不是买菜，说成就成，总得双方有感觉，互相培养感情吧。”

　　女儿满脸怒容，眼眶带泪。

　　“还有两年，你就30了，能不急吗？感情，感情，哪有那么多感情，当初我跟你爸的时候，还不是见一面就完事了，到你这怎么就这么难呢？我不管，今年你必须找个人嫁了，我可不想再听街坊邻居的闲言碎语。”

　　有那么一瞬间，我真后悔让她读那么多书了。

　　要是不读书，哪有这些反骨，村里的姑娘哪个不是一过20就相看人家的。

　　想到晚上的相亲，我语气软了下来。

　　“你三婶给介绍了个人，条件不错，开着家养猪场，要是看中了，光彩礼人家就愿意出50万，晚上你表现好点，别跟个木头似的不说话。”

　　想着男方的好条件，我心头的怒气才消散了些。

　　女儿呆愣。

　　怔怔地看着我。

　　似乎没想到我会在大年三十晚上安排这么一出。

　　说实话，我也不想啊。

　　可谁叫人家男方非要在这天见面，这么好的条件，可不能错过啊。

　　“不可理喻！”

　　女儿冰冷的眼底孕育着暴戾，转身回屋，将门重重关上。

　　3.

　　“妈，我姐这样，晚上的事还能成吗？”

　　儿子看看女儿所在的房间，压低声音询问。

　　“人都来家里了，她就是再不愿也会见面的，再说这个不成，还有其他的，就凭你姐这样貌，不愁找不到有钱的主，放心吧，妈心里有数，不会耽误你的事。”

　　我慈爱地看着儿子。

　　然后，将一块糖醋排骨夹进他碗里，催促他多吃点。

　　“在家不要讨论这些事，让妮子听见，再跟咱隔了心。”

　　老头子耷拉着脸严肃的警告。

　　“好了，快吃饭，都凉了。”

　　我岔开话题。

　　4.

　　天马上黑了。

　　“别睡了，快起来把自己收拾收拾，男方马上就要来了，大过年，你别给我找不痛快啊。”

　　我将闺女从被子里拽起来，骂骂咧咧的催促。

　　她无声的盯着我看了几秒。

　　还是下了地。

　　看着她这无精打采的样子，我就来气：“能不能精神点啊，晚上的见面，你好好地，别给我惹乱子。”

　　没好气的叮嘱一句，我赶紧忙活去了。

　　入夜，一大桌饭菜准备好了。

　　女儿也打扮的光鲜亮丽，眉眼如画。

　　就等着男方上门了。

　　可我们左等右等，都等半个小时了，人还没来。

　　“妈，这人还来不来啊，饿死了。”

　　儿子不耐烦的抱怨。

　　“我儿饿了啊，那你先吃，人家是大老板，估计忙着呢，一会儿就到了，再等等。”

　　我也急啊。

　　可电话也打不通，只能干等着。

　　怕儿子饿着，我将那盘排骨端儿子跟前，让他先吃。

　　“大过年的，有什么可忙的。”

　　女儿嘟囔着，也夹起排骨吃起来。

　　“吃什么吃，客人都没到齐就吃，还有没有礼貌了。”

　　我拍掉她的手，不悦的责备。

　　“他能吃，我为什么就不能吃，偏心。”

　　女儿收回筷子，清秀娟丽的脸上充斥着不满。

　　“他是你弟，你当姐的就不能让让嘛，非要跟他比，啥事都掐尖要强，你这样还怎么找婆家啊。”

　　我望望门口，烦躁的很。

　　这男方也是，怎么还不来啊？

　　一点时间观念都没。

　　突然，一阵汽笛声响起。

　　“啊呀，来了，妮子，你快整理一下。”

　　我快速吩咐一声，赶忙出去迎人。

　　5.

　　刚打个照面，我就差点吐了。

　　“嘛呀，这跟照片也差太多了吧。”

　　照片上明明是个清瘦俊朗小伙。

　　可眼前的人头那么大，脸那么胖，脖子上的肥肉一圈一圈，偏偏眼睛又跟绿豆似的，小的可怜。

　　还有那肚子，鼓鼓囔囔的就跟吹了气似的。

　　套一件黑色的西装，是怎么看怎么不顺眼。

　　心理落差太大，还不守时，真想拿扫把将人轰出去。

　　可他旁边的小车标志好似宝马，这车没个100万，可下不来啊。

　　“算了，看在钱的份上，忍了。”

　　我强忍着心里的不适，扬起笑脸：“小李是吧，快进屋吧。”

　　6.

　　进屋，这人就自顾自地坐下了，跟自个儿家似的，一点儿不带客气的。

　　喝了杯水后，他就盯着桌上的饭菜看。

　　我以为他饿了，就热情招呼让他随意吃。

　　却没想到，他却头一抬，鼻孔朝天嫌弃的说：“大过年的你们就吃这些啊，太寒酸了，怎么也得整个龙虾鲍鱼啥的啊。”

　　他视线扫过屋里，啧啧了两声，一脸嘲讽：“算了，凑合着吃吧。”

　　可筷子提起的那一瞬，那速度叫一个快啊。

　　一会儿排骨，一会儿丸子，一会儿汤的，手中的筷子都被他挥出残影了。

　　说的那么嫌弃，吃的却比谁快。

　　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他饿死鬼投胎呢。

　　我对他的感观真是糟糕极了。

　　女儿一脸揶揄。

　　好像在说，瞧吧，这就是你选的好女婿，真倒胃口。

　　“你就是刘妮吧，长的还行，我还算满意，可就是吃的太少。”

　　他用餐巾纸一边擦嘴，一边对女儿评头论足。

　　从外貌嗖的一下跳到胃口上，我们大家都愣住了，不知他想说什么，思维怎么这么跳跃。

　　“吃的少，身体不结实啊，这影响生孩子啊，话说在前面，我们老李家可是必须要个男娃的。放心，也不让你白生，生一个男娃，一百万。”

　　一百万啊。

　　我顿时眼冒精光：“小李啊，真的吗？”

　　“当然，这还有假，我老李家不缺的就是钱，三婶跟你们说了吧，结婚的事能定，一百万彩礼立刻到账。”

　　小李用牙签挑挑牙齿，说得豪放大气。

　　我，老公，儿子都被他的大手笔惊到。

　　“妈，你干啥啊，我又不是生育机器！”

　　女儿皱着眉头，不满的抱怨。

　　“说什么呢，女人结婚后就该生娃养娃，等你有孩子后，就知道养孩子的好了。”

　　我瞪她一眼，发现小李的神色还算可以，才放松下来。

　　“小李啊，我们妮子虽吃的少，但身子骨好的不得了啊，你看看，这大屁股，一看就是生男娃的料。”

　　我继续解释，生怕他不满。

　　说话间，还用手拍了下闺女的屁股，惹来闺女的一个白眼。

　　我没空搭理她。

　　这生个男娃就是一百万，那生三个不就是三百万了。

　　有这三百万，儿子结婚还用愁吗。

　　“而且，我们家妮子人也聪明，还是我们村唯一的大学生，如今又是白领，当妈的都这么优秀，那生出的娃肯定也差不了啊。”

　　我卖力的说着女儿好，希望这婚事能成。

　　人长的丑不要紧，关键是有钱啊。

　　往后儿子需要个什么帮助，也方便啊。

　　“听三婶说了，要不是这么优秀，我还不来相看呢。”

　　小李姿态很高。

　　“那你可以不来。”

　　女儿的一句话，又让小李黑脸了。

　　“小李啊，她被我宠坏了，你别跟她计较啊。”

　　我将一块排骨夹给他，脸上堆着讨好的笑。

　　“女人吗，就该娇养着，我不会介意的。”

　　小李笑呵呵的说。

　　“我们家不缺钱，结婚后，你在家养着就成，女人嘛，就该在家相夫教子，孝敬老人，挣钱那是老爷们的事。”

　　他侃侃而谈。

　　痴迷的眼神始终不离开女儿，可见对女儿很是满意。

　　“那好啊，有你这么厉害的老公，真是妮子的福气。”

　　我连连点头附和。

　　在那么多金钱的冲击下，感觉他的长相也不是那么倒胃口了。

　　“还有，我妈脾气不好，不管她说啥，你都得听她的；嫁人后别总想着娘家，当然，若是有什么难处，我能帮也是会帮的；另外，我不喜欢多事的女人，我在外应酬喝个酒，陪个客户都是正常的，别整天疑神疑鬼，闹的大家都不安生。”

　　他说了一大堆，我都笑着附和。

　　在我看来，他说的压根不是啥大事，嫁人生子，照顾家庭这不就是一个女人的本分吗。

　　“暂时就这么多吧，你要同意，明儿个就咱们就去领结婚证。”

　　听他这么说，我高兴的说：“好可太好了，妮子能嫁给你这么好的男人，我跟她爸总算是放心了。”

　　“姐夫，我姐都同意了，那这彩礼？”

　　儿子眉开眼笑，讨好的说。

　　我与老公都满脸期待。

　　“那是自然，不就100万，这是支票，拿着吧。”

　　小李十分大气，给钱很痛快。

　　我心里那个高兴啊，当即就要伸手去接，却没想到女儿猛然站起，怒呵：“我可没同意！”

　　她的反对，让我一阵难堪。

　　我赶紧去说她，给她使眼色，但她就是不听。

　　“就你这歪瓜裂枣，曲折离奇，颠沛流离的样子，也好意思对我提这提那，货不咋行，要求还蛮多，不就有两个臭钱吗，有能耐你上天去，别在这凡间丢人现眼。”

　　女儿瞪着眼睛，对着小李就是一顿输出。

　　她这话一出，吓了我一大跳。

　　“要死啊，怎么说话呢？快跟小李道歉。”

　　我一巴掌拍在她背上，急切的说。

　　“你，你，”

　　小李气得眼睛瞪大，胸膛起伏，话都说不出来了。

　　“你什么你，约会迟到没一句道歉，嘴上说着嫌弃的话，吃的却跟个猪似的，满天吹牛说自己有钱，怎么也没见你拿点见面礼？真是无知粗俗，又愚蠢，哪家姑娘要嫁你，才是倒了八辈子霉了。”

　　闺女的嘴彻底放飞了，说出来的话一句比一句扎心。

　　“欺人太甚，你，你，”

　　小李大喘气，半天说不出一句话来。

　　“小李，对不起啊，是阿姨没教养好女儿，你放心，等回头我一定好好教训她，让她亲自上门跟你道歉，你是大老板，见识多，别跟她计较啊。”

　　我弯腰道歉，态度诚恳。

　　“你什么你，快滚吧，满身的夜来香，熏死人了。”

　　女儿嫌弃的看他一眼，白嫩的小手还在鼻间不停的挥舞。

　　“哦，你还不知道什么叫夜来香吧，就是说你咯吱窝味儿大，哈哈。”

　　女儿娇笑着，一脸讽刺。

　　“你个贱人！”

　　小李暴怒，竟挥动拳头要打人。

　　我吓得不知所措。

　　谁知女儿也是彪悍的，右手猛然抓起一个叉子，就用力扎了上去。

　　一阵猪叫声响起。

　　“小李，你没事吧，对不起，对不起，妮子她不是有意的，你千万别计较啊。”

　　我慌忙道歉。

　　“好，好样的，你等着！”

　　撂下一句话，小李气呼呼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7.

　　“啪”

　　我一巴掌打在女儿脸上。

　　“谁叫你动手伤人的，撒酒疯也不看看场合，小李那样的人家你能得罪起的吗，这事要传出去，街坊亲朋还怎么看我。”

　　我怒目而斥。

　　一想到三婶的责骂，以及村里人说闺女没教养，我就头疼啊。

　　“你究竟还是不是我吗？是他要打我，难道我还不能还手了吗？”

　　闺女睁大眼睛控诉，美丽的双眸里噙着泪。

　　“打你，就不会躲开吗？非要动手，你这一动手，人家还能娶你，彩礼就100万啊，你到哪里找这样富裕的人家，到手的肥肉你都抓不到，怪不得这么多些年你找不着对象，笨死你得了。”

　　女儿的顶嘴，让我越发来气。

　　“姐，你就是再有气，也别跟钱过不去啊，只要你点头就100万啊，你要实在不愿意，结了再离也成啊。”

　　儿子也唠唠叨叨的埋怨。

　　“结婚，结婚，就知道结婚，我压根就不想结婚。”

　　女儿朝着我大吼。

　　“你都多大了，还不结婚，我们养你容易吗，你不结婚就是不孝！”

　　我就不明白了，多好的婚事，她怎么就不满意呢。

　　“没男人会死吗？你们不就是想把我卖了换钱吗，钱我也会挣，这些年我给了家里多少钱，难道还不够吗？”

　　女儿满眼通红，眼泪直流。

　　“老头子，你瞧瞧她说的什么话？”

　　我心里十分难受。

　　虽说我有私心，想用女儿结婚的钱帮儿子结婚。

　　但我也是真心为她好啊。

　　否则，她一个女娃子能读大学，能有机会找那么好的工作。

　　再说，女人嘛，再有能力又如何，最后还不得嫁人生子嘛。

　　“人生能有几个30岁，等你老了，再想找就晚了，我是你妈还能害你吗？”

　　说完，我就掩面哭泣。

　　“金芳，明儿个你就赶紧带妮子去道歉。”

　　老头子拉着脸沉声说。

　　“谁爱道歉谁去，反正我不去。”

　　女儿倔强的大喊，转身回屋。

　　隔天，我特意早点起床弄饭，为的就是能早点去道谢，把这事给了了。

　　却没想到，饭刚刚做好，亲戚就上门了。

　　“完了，又要被她们说了。”

　　我心里一阵烦躁抵触，但还是硬着头皮招待。

　　8.

　　“大哥，二哥，三哥，你们怎么一大早就来了啊，没吃饭吧，快坐下吃点。”

　　我开门让人进屋。

　　不到一秒的时间，七八个人站在我家里，瞬间有种簇拥感。

　　“气都气饱了，哪有胃口吃饭。”

　　三嫂将脖子上的围巾扯下来，坐在椅子上气呼呼的说。

　　“我就纳闷了，相个亲怎么还把人给打了？你看看，这大过年的让我平白挨一顿骂，我冤不冤啊！”

　　她扯着嗓子嚎叫，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

　　“三婶，是他要打我的，而且，他长的肥头大耳跟个猪似的，你也好意思把这样的人介绍给我，不会是她给你好处了吧。”

　　我正被训得窘迫呢，就听女儿小嘴叭叭叭，一顿说。

　　“妮子，你这是什么意思？我好心给你这个大龄剩女介绍对象，还是我的错了？”

　　三嫂猛然站起，指着闺女的鼻子就大声质问。

　　“三嫂，她不是这意思！”

　　我讪讪的说。

　　转头用力打在闺女身上：“还愣着干什么，快道歉啊。”

　　“别，人家读过书，有文化，我可受不起这道歉。”

　　三嫂摆摆手拒绝，话语里满是讽刺。

　　“真是好心没好报，小李长的是不怎样，可家里有钱啊，开着养猪场不说，只要你相中，就给100万的彩礼，这十里八乡的人家哪个有他这么大方？”

　　她的话刚落下，老公他三哥也沉着脸：“老四，你嫂子可是好心，妮子不懂事，你们也不懂事吗？相不中不同意就是，怎么能伤人呢？”

　　我跟老公被说的没脸，都窘迫的低下了头。

　　别看老公在家吆五喝六的，在他三个哥哥面前就是怂货一个，辩解的话半句话说不出口。

　　“三伯，这可不怪我爸我妈，当时情况突然，谁知道他们相隔亲能动手啊，要怪就怪我姐，她要不说话难听，也不会惹火人家。”

　　儿子出言维护。

　　瞧吧，不是我看重儿子，关键时刻还是儿子心里想着我。

　　“要真觉得他好，就把他留着当自己女婿啊，我可是记得，三姐也没对象的。”

　　女儿的话一出口，三婶似乎心虚了。

　　“你，你，谁说你三姐没对象了！”

　　孩子二婶撇撇嘴，翻了白眼，好似嫌弃三婶没用，连个小辈也搞不定。

　　“妮子，你咋好赖不分呢，也老大不小了，不能老这么剩着啊！相不对不同意就是，伤人干啥，你这名声一传出去，谁还敢要你！”

　　“不是婶说你，女人一过25那就贬职了，都30的人了，还不抓紧点，难道你真要孤独终老？”

　　“二婶，你还是操心我二表哥吧！”

　　女儿一句话怼的人上气不接下气。

　　二哥二嫂在城里开着一家鞋厂，生活条件很不错，儿女也有出息，就是儿子的婚事是个问题，都35岁的人还不结婚。

　　因此，闺女一说这个，她就没气焰了。

　　“妮子，大家都是为你好，干啥老这么倔啊。你爸妈养你可不容易，你不为自己想，也得为他们想吧，你不结婚，他们还怎么在村里做人，不是让人戳他们脊梁骨吗。”

　　大嫂温温柔柔，语重心长的劝说。

　　“大嫂，我可不指望不上她，成天不让人省心就算了，我费心扒拉的给她找对象，她还没个好脸。”

　　“我丢脸倒是没事，可让三嫂跟着受委屈，我真是没脸见人了。”

　　我逮住机会哭惨。

　　“别以为读书，在城里找个工作就高人一等了！说白了，你还是个农村娃，你倒是想嫁个城里人，可城里那些本地人也不是傻的，能看上你？也不照照镜子。”

　　“现在的你压根就没挑剔的资格了，小李长的是普通，可脸又不能当饭吃，尤其是男人，他有钱不比啥都强。”

　　三嫂果然不再与我计较，把矛头转向了闺女。

　　“是啊，听你三婶的，我们都是过来人，还能害你？”

　　我苦口婆心，一副为她操碎心的样子。

　　“你说你，现在不结婚，往后老了连个伴儿都没，哪天你就是病了，死屋里了也没人知道，小李多好啊，家里富裕，又知根知底的，嫁过去有什么不好。”

　　二嫂牙尖嘴利。

　　“这到什么年龄，就该做什么事情，老祖宗传下来的规矩，它是有一定道理的。你也别太挑了，小李那娃挺好的，差不多就得了，感情婚后也能培养啊。”

　　大嫂谆谆善诱，一副和善慈祥的长辈样。

　　众人就这样一人一句，全都说着让闺女结婚的话。

　　真希望他们能把女儿说动。

　　所以，我默默地看着，偶尔还附和几句。

　　“张口小李闭口小李，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你们亲儿子呢，明明是一坨狗屎却被你们夸上了天，自己的事还整不明白呢，就来指点我的人生，你们这脸可真比猪皮都厚。”

　　女儿气的双拳紧握，一双美丽的眼眸死死的盯着大家。

　　好像下一秒她的眼神里就会喷射出熊熊烈火，将所有的一切都焚烧殆尽。

　　“不识好人心，刘老四，我要再管你家的破事，我就不是人。”

　　三嫂愤怒的摔门而去。

　　老公三哥瞪了我们一眼，叹气一声，赶紧去追。

　　“你个孽子，要气死我啊！”

　　我失去了理智，扬起手就要打女儿。

　　“住手！”

　　老公大哥沉声呵斥。

　　“大过年的吵吵闹闹像个什么话，老四你赶紧带人去道歉，老二你去找老三，中午都到我家里吃饭。”

　　大哥沉着脸。

　　那股不怒自威的神情，让大家不敢再说其他的。

　　“大哥，放心吧，妮子的事情我肯定妥善处理好。”

　　老公笑着承诺。

　　“我没错！要去你们去！”

　　女儿瞪大眼睛，满脸倔强。

　　“轮不到你不去，让你去就去，打伤人你还有理了，不去就滚出这个家。”

　　我愤怒的咆哮，真想一巴掌拍死她。

　　“滚就滚！”

　　女儿流着泪大喊，声音尖锐而刺耳。

　　说完，她转身回屋拎起行李箱就要离开。

　　嫂子们赶紧上前拦人，女儿像个困兽似的不停的挣扎，怒吼。

　　可无济于事。

　　一个人的力量终究有限，她最终还是被留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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