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与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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追夫

8.

一吻结束。

我们二人都有些喘不过气来。

我趁热打铁：「从前是我不对，以后我们好好生活，好么？」

季予时没有回答。

我也不气馁，又换了一个话题。

「季总吻技如此熟练，是不是以前谈过许多呀！」我开玩笑地说道。

我当然知晓季予时只爱过我一人，这么说只不过是在诓他。

不过他是真的好骗，面对我的问题，季予时一下手足无措：「不……我没有……我……」

倒是有几分可爱。

我忍不住笑出声来，他才意识到被我捉弄了。

于是一言不发地看着我。

在我将以为他生气了的时候，他说：「好。」

「啊？」

「我说好。」他又重复了一遍。

我才反应过来这是在对我上一个问题作出回答。

轮到我傻眼了：「你不再多问点什么吗？」

季予时摇摇头，目光中尽是真诚：「我信你。」

听着这话，我的心忽然跳动得剧烈。

分明我辜负了他许多，他却仍愿意这样信任我。

「那说好了？」我不放心地再问了一句。

「嗯。」

季予时没有再躲着我了。

9.

「哎，你是不是真喜欢上季予时了？」

林瑜坐在我对面，小口抿着吸管，忽然问起了这话。

喜欢么？其实我也不太清楚自己的内心。

也许更多的还是出于愧疚吧。

「你怎么不说话？」林瑜见我没有反应，举起手在我眼前挥了一挥。

「嗯？我只是不知道怎么回答。」我说。

「连你自己也说不清你的心吗？可是你都为了季予时和你竹马断绝关系了，这总不至于是出于同情吧？」林瑜瞪大了双眼。

「也许吧。」我随意答道，准备匆匆结束这个话题。

却见对面人的身型忽然一僵。

我心中也没来由地感到惊慌，回头看去，见到了一个我此刻最不想看到的身影——季予时。

他就这样不带一丝表情地站在那，浑身上下散发出生人勿扰的气息。

他的脸隐隐有些黑沉，也不知道在那听了多久。

只是一见到我转过头去，他几乎是立即转身就走。

步履匆匆，像是逃跑。

我心中只剩下一个念头：完了。

若再不追上去的话，不只是我先前的努力都付之一炬，更难保季予时在情绪激动之时会做出什么事情来。

可是……

等等我匆忙赶到的时候，却只见车子远去的身影。

10.

季予时是真的消失了。

公司的业务目前托给了他信任的副总，而我们的这个家，他已经很久没回来了。

虽然徐妈和管家在我面前还是平常的样子，但我清楚他们也很思念季予时。

我无数次想要去寻找季予时，又总是在将行动时不得不停住——我发现，自己对他一点也不了解。

他的喜好、习惯，我都不清楚。

就连他的家世，我也不了解。

我唯一知晓的，好像只有他的名字与样貌。

心中又不免漾起一阵浓浓的哀愁：我真的对不住他。

在我看不见的地方，他为我做了许多事，暗中帮助了我许多。

在明知他生病的情况下，我却还一次又一次地将他推向无尽的黑暗之中。

不可以再这样了！

我一定要找到季予时，向他说明清楚。

可是，到哪去寻季予时呢？

一筹莫展之际，我脑中忽然闪过一个地方。

随后，便是疯狂地奔往那处。

不会错的……不会错的！

11.

Z市一中的望月湖。

我到那的时候，果然远远就望见了那一个与众不同的身影。

我悄无声息地过了去，在他身旁坐下，才开口说道：「怎么突然来这？」

季予时似乎被我吓了一跳，但还是快速镇定了下来。

「你来了。」他淡淡地说。

他看起来并不意外我的出现，似乎早就料到了似的。

季予时也不回答我的问题，一味沉浸在自己回忆里。

「从前，我就常常站在这边望着你……算了，还是不说这些了，你应当是不知道的。」他摇了摇头。

「我知道的。」我答。

他猛然就抬起了头，不可思议地看着我，喃喃道：「你怎么会？」

「我知道的。」我重复了一遍。

哪怕从前不知道，在看完他的日记以后，我也都知道了。

12.

中学时代的季予时，性格孤僻，家世不明。

所以，在无趣又高压的中学生活里，他无疑是一个发泄怒火的很好的工具。

一开始季予时只是被孤立——为首的男生本就看不惯他因容貌出众，颇受女孩子欢迎——见季予时压根不反抗以后，这些人就开始变本加厉。

藏季予时的卷子、将他的座位弄得一团糟……这都是些平常不过的小事。

没有任何一个人帮他，季予时几乎也习惯了这样子的对待——何况他对这根本没什么感觉。

却偏偏有一次，有个外班的女生为他出头，帮他说了一句话。

这是第一次，有人帮助他。

而对于那时的季予时来说，是他黑暗人生中忽然出现的一束光亮。

以上种种，便是我在季予时的日记里所看到的。

我确实是那个女生，但这件事可以说已经压在我记忆深处了。

若非那本日记的提醒，我怕是都快忘却了这事。

那天，我去竹马当时的班里玩，却见到有一个美丽又脆弱的男生正在被欺负。

也许是青春期正义之心上头，我出言阻止了一句。

却没想到便是这短短一句，竟叫季予时记了许久……

在他的日记里，他还记载了许多次偷偷看我约会的事情。

这又是另一个不能宣之于口的事情——我想，季予时应当很怕与人接触，所以只敢在暗中注意我。

13.

「那时你就像我们现在这样，和你当时的对象依偎在湖边。而我，像一个老鼠一样，只敢在暗中窥探你们的生活。」我还陷在回忆里久久出不来的时候，季予时忽然开口。

我没想到他居然将这事原原本本地说了出来。

他接下来的话又是让我一惊：「我那时常常想，如果与你相依的人，是我，该多好啊……」

闻言，我将头轻轻靠在他肩上，说：「可是现在也不迟啊。」

我能感受到身边人的身体忽然僵硬。

我继续道：「季予时，你答应过我的，我们要好好在一起的，你要反悔了么？」

「不…不是…」他急于否认。

「你只是怕我说的那些话都是出于对你的同情，是吗？」我道明了他的心思。

他的神色肉眼可见地变得颓丧。

「季予时，你信我，我是真的喜欢你的，我苏木绝不是滥用情爱之人。」

「我信你，我自然是信你的。可……」

我打断了他未完的话：「那便足够了，你信我，那便够了。」

季予时很好哄。

我甚至都没说多少话，他便又恢复成往常那般神采飞扬的模样。

而我的心中，则想着另外一件大事。

季予时的生日就要到了。我计划好好为他办一场生日宴会。

为此，我忙前忙后准备了许久。

只是我怎么也没想到，宴会上，还是出现了意外。

14.

因为有我的精心策划，宴会上呈现一派生机勃勃的景象。

在宴会即将开始时，终于有人推门而入。

只不过——

不是宴会的主角季予时，而是一个不速之客。

这次宴会我就邀请了几个我与季予时相熟的人，所以当我看着眼前怒气冲冲的林天南，我想破了脑袋也想不出，究竟是谁走漏了风声。

但现下的情况根本容不得我去想这件事，因为——林天南近乎疯魔地箍住我整个人，嘴里不停地念叨着：「阿木，我终于见到你了！太好了！你还活着！」

凭着这两句话，我敏锐地反应过来，林天南也重生了。

可惜……我并不想跟他认亲。

我努力挣脱开他的怀抱：「林先生，请自重，我已经是有丈夫的人了。」

「不！不应该！苏木，你应该和季予时离婚了的，应当是我们光明正大地在一起！」林天南撕心裂肺地吼叫着。

「林天南，这是我最后一次这样好言相劝。如果你再死缠烂打的话，我会直接报警。」我拿起手机，表情严肃。

「阿木，你还是在怨我对不对？可我已经将那个女人甩了，前世是我的错，是我害死了你。现在我会乖乖的，你别不要我好不好？」林天南不死心地来抓我的手。

我眼神忽然变得狠戾，连忙唤了保镖来将他赶走。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季予时还是久久没有出现。

不应该，季予时不是这种喜欢迟到的人。

况且，就算是真的有急事要处理，季予时也会现在手机上和我说清楚。

而像现在这样，就像是……

他又开始躲我了！

可是为什么呢？明明一切都在朝好的地方发展，不是吗？

15.

说实话，季予时一而再、再而三地玩消失这一套，弄得我其实有些烦了。

我焦急地在房间里踱来踱去，毫无一点头绪，甚至有些想将所有事物彻底毁灭的冲动。

大不了就是死！反正前世也经历过一次了，一回生二回熟嘛。

叮。

寂静的房间里，忽然传来消息的提示音。

我根本无暇去看。

可消息却像停不下来了似的，一声接着一声响起。

我只能解锁了手机，入眼便是林天南那小情人恶毒咒骂的话语。

我直觉有些不对劲。

继续往上翻，终于，看到了一句话：【贱人，你都结婚了，居然还想来抢我的林天南！那我便要叫你害死人，叫你一辈子愧疚而死！】

配图是她发给季予时的信息，一些所谓的我与林天南情爱的证据。

我甚至连看都不忍看完，便觉得气血上涌，心跳加速——季予时还有躁郁症在身！本就容易情绪激动或抑郁。

不管季予时看到那个消息，是去寻林天南麻烦也好，自杀也罢，都会让我背负上一生的痛苦！

那个人确实打得一手好算盘！

电话在此刻适时地响起，我颤颤巍巍地拿起手机，接通，传来了季予时秘书的声音：「苏小姐，季先生今天本想赴您约的，但不知道为什么忽然又将自己锁在办公室里了，你快过来看看吧。」

16.

我忙不迭地赶了过去，顾不上自己的形象。

办公室的门紧闭，但隔着门，我还是能听到里头隐隐传来的哭泣声。

情况好像有些糟糕，我的头又开始痛了起来。

门是从里面反锁的，拿钥匙从外面根本打不开。

我们几乎是靠蛮力才突破了这层桎梏。冲进去，入眼便是满地狼藉。

先前我看到的整洁简陋的办公室，此刻却布满了玻璃、陶瓷的碎片，而季予时正拿起一块锋利的玻璃碎片，眼看就要向手腕上划去。

「不！」我尖声制止道，眼前又开始闪现前世房间的墙壁上，因季予时割腕自杀而喷射上的斑驳血迹。

那些血色炸开在墙上，光是看着便叫人觉得惊心动魄。

差一点，我就要亲眼见证季予时死在我的面前。

差一点，我又要面对他的死亡。

我闯入得及时，季予时手中的那块碎片被我眼疾手快地拿走，我的手却不慎被划伤，一时血流不止。

助理在我进来的那刻就颇有眼力见地出了去，还贴心地带上了门。

在我进来后，屋内的哭泣声就渐渐停息了。

季予时一直看着我，因此，在看到我的手被划伤以后，他的嘴唇动了又动，第一时间就要说出些什么话来，可终究没有发出声音。

既然如此，便让我来做这个打破尴尬与僵局的人。

「季予时，你的生日宴会我可布置了好久呢，你没来真是可惜了。」我尽量将氛围塑造得欢快。

季予时终于出声了，只不过是答非所问。他说：「我是不是很差劲？你都看到了，我很可怕对不对？我根本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

说着说着，他竟是又要开始哭泣。

我来到他的身边，虚虚抱住他，他才慢慢平静下来。

「不，你一点都不差劲，你很棒。季予时，你超棒的，所以有很多人喜欢你，我们不要想这些伤心的事了，好不好？」

「那你呢，你也喜欢我吗？」

「……不。」

季予时眼中的希冀一下子散去，我说完了那句未完的话：「我爱你。」

季予时呆呆地看着我，我觉得他应该还是不相信我的话。

我又开始绞尽脑汁思考该怎么让他更相信我才是。

17.

我错了，季予时还是一如即往地好哄。

我思考的时候，季予时忽然抱住了我。

他温热的气息吐露在我脖颈，酥酥麻麻，有种说不上来的奇妙感觉。

「我好怕……我好怕那个女人说的是真的……苏木，你骗我也好，你骗我我也认了，只要你不跟我离婚就好。」

「我没有骗你，那都是我真真切切的心里话。」

我推开他的怀抱，双手托住他的脸颊：「季予时，你听着，现在和将来，我爱且只爱你一人。如果我没做到，我就……」

剩下的半句话被季予时制止了。他粗粝的手指横亘在我的唇上。

我俩皆是一愣。

「抱歉。」季予时飞快地收回了手，脱口而出的还是那句话。

「你没有必要说抱歉。」我慢慢贴近他的耳边，如同恶魔低语：「季予时，我是你的，你想怎样都行。」

眼前人的呼吸忽然粗重几分。

但只是一瞬，他只是抱住了我，然后将头靠在我的肩上。

「不过，你为什么只喜欢把自己关起来，我还以为你气上心头找林天南打斗呢。小说里不都是这么写的吗？」

「我怕……我怕我伤到了他，你会离我更远。」

原是为的这般。

「我和林天南，现在就是陌生人，无论你怎么伤他，我都不会在意的。反倒是你，你可不要乱添伤口，平白叫我担心得紧。」

「嗯……」季予时又不好意思看我了。

18.

但他终于相信我了，还同意和我好好治病。

在陪伴他之余，我也没忘记那两个始作俑者。

前仇旧怨，也是时候一起报了。

我收集了林天南他家税务上的证据，举报给了上头。

而那个小情人，在被林天南抛弃后，又扭头找上了另一个富商，那人的原配是出了名的手段狠毒。所以，我只是将她当小三的证据匿名发了过去，剩下的，自有人去收拾她。

林家这阶段在季予时的一力打压下，本就是强弩之末了。再加上这份举报信，驰骋商场二十多年的林家，终归是倒了。

至于那小情人，听说过得不是一般的惨。原配找人废了她的容貌和手脚，叫她以后再也不能靠偷情为生了。

不过这与我有什么关系呢？

我后来查了许多，终于抽丝剥茧，将季予时举办宴会的消息透露出去的人找了出来，是我和林天南之前的共友。

我拿着证据去找那人，他却说：「苏木，我也是好心，你和林天南先前有多么相爱，我们这些做朋友的都看在眼里。可也不知道你现在被季予时那人灌了什么迷魂汤药，竟然和林天南断交了。我也是迫不得已为之。」

听起来，这人似乎还颇为林天南感到愤愤不平。

是啊，季予时只是差点失去生命罢了，那林天南失去的，可是爱情啊！

我转手就将这人也送进了监狱。

我终于可以与季予时好好生活了，在药物的配合下，季予时的病情已经渐渐好了起来。

我们的人生，都有了光明的未来。

正文完/

季予时番外

1.

季予时从小就知道，自己与其他人不一样。

因为……他是小三的儿子。

但他的亲生父亲并不认他，他的亲生母亲也只会一日又一日在他身上发泄着自己的不满。季予时由此变得越来越沉默。

这样黯淡无光的日子，一直到富商派人来寻他，才终于消失不见。

富商与原配的儿子死了，富商年纪大了，无法再生育了。一来二去，他终于想起了被自己丢弃了十几年的这个儿子。

母亲因为他的存在也地位大涨，频频挑衅原配。不过他的生母还是太蠢了，被人寻了个由头送进了监狱，那位原配夫人还叮嘱过要好好关照一下她。

但季予时对这一切没有任何感觉。他的感情，应当在自己灰暗的成长过程中，就已经消磨殆尽。

所以，在遇上中学不公平的对待时，他不反抗也不在意，总归是他天性冷漠。

直到——

有个女生，在他又一次被针对时，站出来为他说了一句话。

他认得那个女生，她叫苏木，可以说，与自己完全相反。

苏木家庭幸福，父母感情深厚，苏木本人还有一个对她很好的青梅竹马——林天南。

从那时起，季予时就像一个小偷一样，一边学习，一边在暗中窥视苏木的生活。

她笑、她获奖、她与林天南谈了恋爱。

慢慢的，季予时越来越觉得自己与苏木之间的距离是那么遥不可及。

好想将自己的一腔爱意也宣之于口，可他终究还是不敢——他就是一个怪胎，还是一个精神病——是的，在那样的生活中，季予时终究还是被迫害成了躁郁症。

更多的状态下，他情绪低落。在看见苏木的时候，便忽然亢奋，有许多话想要和苏木倾诉。

但苏木终归是不认得他，或许，连她都忘了自己曾经帮过那样一个悲惨的男生吧。

2.

中学时代匆匆过去，林天南和苏木上了同一所大学，而季予时，则去了国外学习金融管理。

一去，就是七年。

再登上这片土地，Z城早已物是人非。

季予时接受了富商的家业，扫除了一切不利于自己的障碍。苏家的产业已经没落，濒临破产。而林家，依旧中规中矩。

季予时忽然意识到，或许这是一个很好的时机。

他做了这辈子最大胆的一个决定——与苏家父母做交易。

苏家父母其实很尊重女儿的想法，并不想同意这门交易，但苏木同意了，也许是苏家真的很危急了吧。

结婚当天，他能注意到，苏木看他的眼神里，充满了冷漠与疏离。但他刻意去疏忽那个眼神：总归他成为了苏木堂堂正正的丈夫，之后的事情，都可以慢慢来。

事实却给了他沉痛一击。

婚后，苏木依旧不怎么搭理他，甚至，还对他有几分厌恶。

季予时感觉自己的心理疾病越来越重了，他不想去看心理医生了。心中那个声音出现得频率也越来越频繁了：快去死吧……

他俩的婚姻终究还是以失败告终。

七天，季予时给了自己七天时间，整理安顿好了一切，然后准备从容地走向绝望。

可是……苏木说，不离婚了。

瞬间的狂喜过后，是无尽的落寞——是要开始报复自己了吗？

但苏木却像变了个人一样，竭尽全力向他证明她喜欢他，她爱他。

可在经历了许多事情以后，季予时的心早就已经千疮百孔，他不敢轻易去信任任何人，深怕又是一场将破灭的美梦。

他更怕，这一切，都是林天南的阴谋。

可苏木在他面前与林天南决裂了。苏木还一遍又一遍地对他说，她喜欢他。

季予时还是没有压制住内心的喜悦。是阴谋的话也罢，昙花一现，总好过什么都没有。

但之后的每一次，苏木都站在了他这一边。

季予时已经开始动摇，他忍不住去猜测，或许苏木说的是真的，她喜欢他。

放心去爱吧。他对自己说。

3.

季予时生日那天，苏木给了他一个地址。

季予时其实一下就猜出来了，苏木给他准备了惊喜。于是他欢欢喜喜地挑选了许久的衣服，对着镜子整理了一下又一下仪容。

将要赴约时，却收到了一封匿名邮件。

是苏木与林天南依旧相爱的证据。

饶是做好了准备，季予时还是觉得自己的情绪开始不受控制。

好烦，好吵。

明明周围没有什么声响，他依旧觉得聒噪，就像林天南那样令人生厌。

骗子……都是骗子……

这个念头浮现在他的心头。

季予时忽然，对于苏木是不是真的喜欢上自己这件事，不是那么坚定了。

4.

他把自己关在了办公室里。

突如其来的狂躁，迫使他有摔东西的冲动。

所以……他真的摔了。

意识稍稍回笼，他看见了满地狼藉，于是又生出一股无名怒火。

在发泄不了情绪的时候，他的脑中又一次响起那个声音：「去死吧，死了就会清静了……」

对，对，死。

季予时颤颤巍巍地捡起了一块最锋利的碎片。

然后……苏木冲了进来，抱住了他，却也因此受伤。

看着苏木受伤不断冒出的血珠，季予时的情绪又变得十分低落：是他伤害了她，都是他的错，他还有什么资格面对苏木！

可是苏木压根没管伤口，也不提旁的人，字字句句都在表达着她对自己的关心和爱意。

分明是他无理取闹，他情绪不稳定，可苏木还是将错揽到了自己身上。

心头猛地一酸，季予时终于恢复了理智。

5.

还好，一切都来得及。

他没有真的割腕，苏木也爱上了他。

数年的暗恋，终于可以成为光明正大的恋爱了。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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