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悠心口处蓦地传来一阵揪痛的痉挛，痛得她弯下腰，眼泪模糊了视线，颤抖着改口，“不是的，她是我捡来的，真的……”
“捡的？没想到傅警官都辞职这么久了，还是这么正气，这么有爱心。”韩耀又笑了，笑得讥诮。
傅悠腿一软，颤巍巍的跪了下来，祈求道：“你想怎么报复都冲我来，我求你，放过孩子吧！恩怨是我们两个人之间的，不要涉及瑶瑶，好吗？”
“你是在跟我讲道理吗？”韩耀不屑的挑眉，“记住，这是你欠我的。”
傅悠捂着揪痛的心口喘不过气，泪水滴落到地面，形成一汪水洼。
我没欠你！我最大的错，是不该对你动感情！
到医院的时候，傅悠还抱着一点希望，韩耀是吓唬自己。
直到看到眼部裹着纱布的瑶瑶，她心底深处一直逃避的那些残存的爱意，消弭得一干二净。
瑶瑶还在沉睡中，可等到醒来该怎么办？！
“韩耀，就算是母债女还，你拿走的也够多了。我把瑶瑶送走，你不会阻拦吧。”
傅悠嗓子沙哑，木然地看向韩耀，眨了眨红肿的眼睛。
那里面，已经干涸到流不出一滴泪水。
见韩耀不出声，她摸了摸脖子上的项圈，蓦地笑了出来。
“当然，我不会走。能走去哪呢？”
有那么一瞬，韩耀产生了一种莫名的错觉，仿佛傅悠已经被他杀死了。
不知道为什么，他心底深处慢慢升起一丝不安和恐慌。
“知道就好。”
不敢去看她死寂的眼，韩耀快步离开病房，背影带着几分落荒而逃的意味。
再也撑不住，傅悠倒在地上，身体剧烈颤抖着，冷汗滑下脸颊。
她的心脏好痛，痛到痉挛！
“傅小姐，你还好吗？哪里不舒服？”一个温润的声音带着几分焦急，将她紧绷的身体扶了起来。
傅悠费劲的睁开眼，是寇然，原来他在这里工作。
“没事……你去忙吧，不用管我。”她摇摇头，不愿多说。
寇然的目光流连在她隐隐发紫的唇瓣上，目露担忧。
“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你尽管说。”
其实昨天他一直跟着傅悠，也看到了那些不堪的照片。
但他有种直觉，傅悠不是那种女人，她一定有什么苦衷。
“寇医生，医院现在有没有眼角膜捐赠？我女儿……刚受了伤，需要移植眼角膜！”
傅悠殷切地抓住寇然的手，像是抓住救命稻草。
寇然遗憾的摇头：“器官捐赠一向是僧多粥少的。就算现在报名，前面排队等着移植的人还很多。”
“那就把我的眼睛给她一只，可以吗？”
“活体移植是不合法的。”
傅悠痛苦地咬着唇，她怎么可能不知道？
可明知道是不合法的，她也只能狠下心去做！
“我不想让孩子生活在黑暗之中！一天也不想！寇医生，我求求你，再帮我这一次！五年前你救了我一次，你好人做到底，再救我女儿一次吧！”
说罢，傅悠朝他跪了下去，“咚咚咚”地直磕头。
那一声声毫不惜力的磕头声，仿佛是磕在了寇然的心上，磕出一丝丝龟裂的痕迹。
眼前渐渐浮现五年前，这个女子满身鲜血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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