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滴了血在镯子上，但对一滴完就被迟霄占了便宜这件事始料未及。

　　说实话，迟霄这样做我有点恼怒，这可是我十八年来宝贵的初吻，但想到自己家的情况和自己面临的困境，我又把话压了下去。

　　毕竟赵平的媳妇儿死了，我的身世是真的有古怪。

　　迟霄看我出神，他舔了舔唇角，像是在回想，可他眼神看起来充满了哀伤，他轻轻道：“这是仪式的一部分，我没提前告诉你。我怕你……不同意。”

　　我有点没想到，但还是摇了摇头没怪迟霄。

　　和小命比起来，这点代价真的不算什么。

　　“囡囡，吃饭啦！”厨房里，传来了奶奶的叫声。

　　我转过头看了迟霄，刚想问他要不要一起去吃一点。

　　他像是能看穿我心里想什么，回道：“我不吃这些食物。”说完，他又渐渐隐去了身形。

　　我低头看着手里的黑纹玉镯，一下子也不知道该怎么办。

　　忽然，玉镯整个随着形状化作了一条小蛇，绕着我的指尖飞快地转了一圈，像是活了过来。

　　我吓得几乎想坐在地上，好在迟霄及时出声：“别怕。”

　　我才安心下来，看着黑纹玉镯慢慢顺着我的指尖缩小、往上，最后稳稳当当地套在了我的中指上，样式和玉镯时候没什么分别。

　　奶奶端着饭菜进了外面的堂屋，见我磨蹭，又撩着帘子进来催我：“快来吃饭，吃完我们就去薛灵婆徒弟那儿。”

　　她的眼神落在我手上的蛇戒上，脸上满是惊惧，仿佛十分害怕。

　　我不自然地动了动自己的无名指，问道：“奶奶，怎么了？不对吗？”

　　“没什么，它、它……就是这样的……是这样没错。”奶奶一直盯着我中指上的蛇戒喃喃自语，眼里却不自觉流露出无能为力的苦涩。

　　我闹不明白，奶奶到底有什么事瞒着我，有什么难言之隐，但是看奶奶这副愁云惨雾的操心样子，我也不敢再问了。

　　吃完饭，奶奶带着香烛冥镪，还特地从米缸里称了一斤米，又从自己家门前的鸡窝里掏了几个鸡蛋。

　　我站在奶奶旁边，那些鸡看见我已经不会再高声叫唤乱飞了，可是我一动，它们跟着动，离我远远的。

　　出门前，奶奶还特地把那只大白鹅揣在了我怀里。

　　奶奶叮嘱我：“蛇害怕鹅，你抱好了，一路上就不会有蛇盯上你了。”

　　奶奶似乎对我会遇上这样的事一点也不震惊，反而一早就做好了准备，这让我觉得越来越奇怪。

　　薛灵婆住在隔壁村，所以我必须和奶奶出村。

　　在村口，吃饱喝足晒太阳的李四见到我，依旧笑得很古怪，他鼓着掌唱道：“白家女，引蛇缠，成蛇女，蛇产子。生了蛇，却成人，你说怪不怪，怪、不、怪？”

　　“你胡说！”奶奶生气地对着他大喊，还推了他一把。

　　李四却不管这些，他依旧管自己唱着，虽然他讲话含糊不清，但是这首莫名其妙的童谣，他唱得很清晰。

　　我惊讶地看着奶奶：“他在唱什么？什么白家女，什么蛇产子？”

　　传说中的蛇缠是怎么一回事，我已经知道了，可是蛇产子又是怎么回事？

　　“你别听他瞎说，他是个傻子。”奶奶一把手拉过我，走到路边，她指着那辆**问我，“你就是这么回来的？”

　　我刚要点头，奶奶就拧了我的耳朵：“要死了你！你多大年纪你就敢一个人开车！撞到人了怎么办？那可是要坐牢的！”

　　奶奶训起人来，那真是毫不手软。

　　我从她手里拯救了自己的耳朵，摧着她快走，然后给我妈发了个消息，让她联系人来把车开走。

　　可是我妈没回复我，我又给我爸打电话，也没人接。

　　按以往，奶奶都是走到隔壁村，但今天她在村口招了个三蹦子。她找了村口的村长家，拜托村长让人帮我看那车子坏了没有，要是坏了，就让人修好还回去。

　　奶奶他们这一辈人，都很实在。

　　“薛灵婆的徒弟是她的侄女，都是姓薛的。我们管她叫薛神婆，你是小辈就叫她薛姨。”奶奶在路上特地交代了两句。

　　当年薛灵婆为了救我爸，在自家活活被蛇咬死了，不用奶奶说，我心里对她也很是敬重。

　　我们去的时候，薛姨正在给人请灵，不过仪式进行到一半，那个找上门的事主就被薛姨赶了出来。

　　门口一个蓝褂长衫的中年妇女，用木簪子盘着个道姑头，手里一盆子的黑乎乎的东西都倒在了门外头，她掐着腰破口大骂。